超越与反观
时间:2022-03-10 10:23:55 浏览次数:次
材料,传统的刀法,在全新的文化语境中别开生面。
在福建的雕塑界,寿山石始终在材质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而数百年来的福建寿山石雕艺术至今还一直处于民间艺术和民间工艺的状态之下。如今,从中央美院雕塑系回归的邱启敬以其“大迁徙”、“印章系列”等作品为寿山石艺术的革新吹响了号角。
从笛卡儿到胡塞尔,哲学家们都倾向于,先有“纯粹自我”的意识,然后才从此出发产生对外物的意识。世界、意识、自我意识,这并不是一个时间的先后结构,而是个人存在的两极性。世界本身是被存在状态决定的,意识连接了人与世界,把世界转化为人的自由。然后,“意识”主体本身又被意识(反观),即“自我意识”,它把判决权交给了“超越世界”,把自由还给了世界,而自己则被异化为被决定的客体。
如同作者自述:“人类历史的步伐究竟磨破了多少双有老茧的双脚才到达了今日的文明?欲望,是人类最可怕的敌人,又是人类文明的最顽强的潜动力,撩拨着人性最本质的野性与贪婪,同时它又似一块巨大的磁铁吸附着人类的所有高尚与罪恶。”邱启敬通过自己的作品,以对人类文明的反思为出发点,以自身的感知为线索走进了一个批判现实的精神领域,迫使我们面对一个尖锐的问题——人的生存状态。
邱启敬的艺术是在不断的文化冲撞中生长起来的,他既不刻意追求当下主流创作的样式,也不一成不变地接受传统观念,而是在自身特立独行的艺术活动中随着知识的反思和精神关照自然嬗变。因此他的作品具有强烈的渗透性,其中表露着对传统工艺中僵化的形式主义的蔑视和挑战,这是一种人文精神和文明传承在形式上的超越,以具有创造性的现代艺术语言来表达人的精神世界。
纵观邱启敬2011年最新推出的作品,已然铅华退尽,可以看到艺术家在东西文化价值之间做出的艰难抉择,他彻底抛弃了此前工作中大量使用的雕塑材料和语言,玻璃钢与各种金属物,精确的造型与塑造手法都被他像毒素一样排出体外,此时的邱启敬作品从东方美学的自然主义之中透出了他对形式的敏感以及对自身文明资源的感悟与皈依。多年的修炼和技艺让他在这类题材的创作中得心应手,秉性中流淌的传统文化情怀沉郁而氤氲,滋养着他的精神与气质,由戒生定,由定生慧。邱启敬在自己的雕刻作品中倾注着对古典美学的景仰与重构,传统山水、花鸟、人物,尽数被他分解成为自我的创作元素,其代表作《仿八大山人荷花翠鸟笔意》,在玉石雕刻中寻觅八大的笔墨趣味,也裹藏八大的孤傲与寂寥。这是八大的情怀,也是邱启敬的情怀。从八大的残山剩水,孤鸟怪鱼,到邱启敬的朽木衰草,败荷寒江,非今非古,物我两忘。另一件佳作《悲欣交集见观经》,取自弘一法师临终墨迹,最是那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青灯对孤影,映照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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