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仙踪
时间:2022-03-10 10:29:14 浏览次数:次
发言者。他的雕塑尽管是用青铜铸成的,但从根本上说,是把机械零件装配起来,转变成具有说服力的人类或兽类的庞然大物”[1] 。
《石波上的卡塔玛朗斯》(图2)是一件石雕作品:在数根高高的花岗岩石柱上,泊着两条石船。作者斯台芬·考克思于20世纪80年代前往印度生活了十来年,他的工作室选在了海边。船和水上生活,在他内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两条搁浅在空中的石船,更像是人类生活的标本和人类文明的纪念物。《书本》(图3)是另一位享有世界声誉的英国雕塑家安东尼·卡罗的作品。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巨大书本,立于林中空地上,紧扣其间的是巨大的铁锚和铸铁元件,意在说明人类的力量和创造力,在书写着历史。《星星和云彩》(图4)这件金属雕刻作品用最坚硬、最实在的材料来表现最遥远、最虚幻的事物,人类脚踏实地的现状和憧憬着九霄云外的情怀,成为作者的创作动机。浑厚、圆润的云团造型泛着银光,在大地和蓝天的衬托下,似乎在随着空中的白云旋转、蠕动。生活的本质难道不就是物质和精神吗?《周日运动》(图5)是英国当代才华横溢的中年雕塑家保罗·戴的铸铜作品,是雕塑公园里最写实的造型之一。内容表现人们在小酒馆里一边喝酒喝咖啡、一边谈天说地的情景。这个再平常不过的题材却被作者创造成很有形式感的雕塑:首先是把本应垂直于地面的房间倾斜,其次是将房间的形状塑造成近似于三角形,此刻人们所处的空间更像是一个船舱,而且是一条飘忽不定、随波逐流的船。船上的人们东倒西歪、醉眼朦胧,一脸的茫然。这是典型的西方发达国家人们的世纪末心态—内心苦闷,前途迷茫,无名的忧虑和哀伤挥之不去。雕塑家用现实主义手法构筑了一个更为严酷、令人担忧的现实:拯救我们灵魂的方舟在哪里?
拿历史做文章的比尔·伍德罗
草坪上, 一门大炮造型的铜塑跳进观者的眼帘。这是一门加农炮,粗粗的炮管同时又被塑造成一根树干,同时塑出了上面残留着的树叶;大炮支架像是一个躬身前行的人形,且露着下体;大炮的底盘是一扇有着铁窗的监狱的门,钥匙插在锁孔里;一只狼在门边快活地拉着手风琴,狼嘴咬着狼腿;大炮的四个轮子造型分别是破铁皮鼓、冲锋枪的子弹盘、机器零件、书本;不远处,是一堆加农炮炮弹,炮弹上有地图,如同缩小的地球。亲临这件雕塑,你似乎站在一架国家机器旁,但它是一件不太好使、玩不转的国家机器!这是比尔·伍德罗的系列作品《傻子之船》中的一件,名为《竭尽全力》(图6)。在解读这件作品时有这样的句子:
傻子的世界名堂多多
他是个看不见屁股的家伙
藏进屋、闩紧门、等待时机
手忙脚乱打碎了眼镜
赶快哟!
……
现实中不时有荒唐事件,政客们经常是愚蠢透顶。作者用蒙太奇的电影手法把生活场景中的片断组合在一起,用幽默、戏谑、嘲讽的态度,来表达对现有的国家体制、政治策略、官员行为的质疑和拷问。
比尔·伍德罗的第二件作品名为《坐拥历史》(图7):这是一本翻开的书,硕大而厚实,又像是宽大的沙发,可供人舒适地落坐,书本上,还拴着硕大的一条铁链与炮弹。如此厚重的史书,该记载多少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又该叙述多少悲欢离合、刀光剑影?!艺术家用丰富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奇特有趣的形象,它邀请人们坐下来、歇一会儿,去品味和畅想人生、岁月、过去、未来。据说,作者之前曾打算塑造一些人物形象坐在沙发或书本上,但那样反而限制了到此的游人;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在上面做任何造型,而是把蓝天、草地和后续想象的权利直接交还给观赏者。
比尔·伍德罗的第三件作品名为《对历史的轻慢》(图8):在一座古典样式的博物馆展台上,侧躺着一个巨大的雕塑头像,头像上覆盖着一本厚书;厚书上生长着一棵大树,树的根须向下延伸并舒展开来,缠裹住书本、雕像、台座;而大树向上生长的趋势,似乎要把下面的东西连根拔起,拽向空中。这是一件讲述时间永恒和生命循环往复以感悟自然法则至高无上的作品。人类文明和各种生命都会被时间和大自然塑造与雕凿,在天地间留下痕迹。作者声称,作品造型的灵感来源就是出自于对自然的观察和体验,可能是南美洲的热带丛林,也可能是东南亚的寺庙遗址。在时间的长河中,人类各种文明不时地到来,也在不停地消失。
真实还是虚幻?
在满是青苔和落叶的地上,有一辆自行车,上面骑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骑车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大鱼!它悠然自得,娴熟地驾驭着自己的交通工具,俨然是这里的常住居民。顿时,一股紧张甚或恐惧的寒气爬满观者全身:传说中的美人鱼,近在咫尺,却显得如此陌生和怪异。莫非附近还住着女巫?雕塑家斯提芬·归格瑞的超现实主义作品《骑自行车的鱼》(图9),使这片树林充满玄机。
更有甚者,在某一树丛的草地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男人。他身着牛仔裤和浅蓝色衬衣,光着脚,弓起双腿,一动不动地陷入了沉思。这又是雕塑!这是西恩·亨利的超级写实主义作品《躺着的人》(图10)。如此真切并有血有肉的人却静止不动,而静止不动的风景却动起来了:树枝在摇曳,阳光在移动,花香飘来了。平时被忽略的自然变得贴近,逼真的东西此刻变得虚幻—此时此刻,作品、作者、观者和大自然在共同创造着艺术。
浓荫下立着一个一人高的光头大脑袋,太阳的光斑在其表面闪烁。它是约翰·戴维斯的铸铜作品《头》(图11)。这张脸是如此的粗糙,上面斑斑驳驳、沟壑纵横,似乎还有几个弹孔;在他的瞳孔、鼻孔、嘴缝处,“长着”金属的枝叶和草根。大头系列是约翰·戴维斯近10来年一直探索的形式,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智利复活节岛上的巨石。作者声称这些大头像造型是自己心目中20世纪的象征,也是驱邪祛魔的符咒。看着这些历经沧桑、劫后余生的形象,不禁想起法国诗人阿波里奈的诗句:
一个骑者经过平原
年轻的少女想着她
和那米提利尼的战舰
铁刃在那儿闪着光华
当他们采集燃烧的玫瑰
他们的眼突然像花开了
什么样的太阳是那徘徊的嘴
而这嘴却向它微微含笑[2]
……
未完待续
(潘毅群/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副教授)
注 释
[1] 摘自《现代艺术简史》 作者:H·H 阿纳森 翻译:邹德侬、巴竹师
[2] 摘自《法国现代诗选》 翻译:罗洛,湖南人民出版社
参考资料
SCLPTURE OF GOODWOOD
British Contemporary Sculpture
部分图片引自《雕塑》杂志及“老托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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