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寂静的春天》
时间:2022-03-30 09:57:30 浏览次数:次
[导读]
长期以来,人类怀着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雄心,尝试各种征讨、改变自然的活动,谋求自身的不断发展。这种人与自然相对抗的做法,一直持续到20世纪。环境危机不断涌现,人们才普遍地意识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开始谋求与自然和解。
这期为大家推荐的西方生态主义的经典之作《寂静的春天》,是一本公认的开启世界环境保护运动的奠基之作。它不仅贯穿着严谨求实的科学精神,还洋溢着敬畏生命的人文情怀。
《寂静的春天》的作者蕾切尔·卡森女士,是美国的一位海洋生物学家。她早期出版的关于海洋生态的著作《海风下》《我们周围的海洋》等,为其带来了巨大声誉。1958年,卡森接到一位朋友的来信。信上说,当地政府为消灭蚊子,租用一架飞机喷洒杀虫剂滴滴涕,这架飞机路过了自己的私人禽鸟保护区上空,造成很多鸟儿死亡。这位朋友希望卡森能够利用她的声望,干预这事件,阻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这封信促使卡森深入调查研究,并完成了她最重要的作品——《寂静的春天》。
这本书共有十七章。主要内容包含四个部分。首先,作者从杀虫剂的原理、水循环系统、土壤系统和植被系统等方面,介绍了杀虫剂破坏性的成因,指出人们针对某一特定对象使用的杀虫剂,会发生连环作用,危害到其他的物种。其次,作者列举了诸多因使用杀虫剂而造成环境破坏的具体案例。例如,为消灭荷兰榆树病喷洒药剂,造成包括知更鸟在内的大量鸟儿的死亡。再次,作者探讨了广泛使用化学药剂对人类自身造成的损害,涉及大量生物学专业知识和前沿成果。最后,作者指出害虫已经具有抗药性,盲目使用化学药剂,不仅不能消滅害虫,反而对环境和人体造成更多的伤害。她呼吁合理、有限度地使用化学药剂。
《寂静的春天》出版于1962年,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卡森在书中提出了与以往人类中心主义完全不同的新观念,倡导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唤醒了人们的环境保护意识。由于揭露了化学药剂,特别是杀虫剂的危害,卡森遭到相关利益群体的猛烈攻击和诋毁。但正是她的调查和呼吁,促使美国政府开始面对环境问题,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众多环境保护组织也纷纷成立。卡森女士为全世界环境保护事业的开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寂静的春天》出版10年后的1972年,人类第一次专门为环境问题举行的国际大会,在斯德哥尔摩召开,开创了人类保护环境的新篇章。
[选评]
鼠尾草和松鸡看起来是相互依赖的。当鼠尾草地衰落下去时,松鸡的数目也相应减少了。鼠尾草为平原上这些鸟的生存提供了一切。山脚下长得低矮的鼠尾草遮蔽着鸟巢及幼鸟,茂密的草丛是鸟儿游荡和停歇的地方,在任何时候,鼠尾草都为松鸡提供了主要的食物。这还是一个有来有往的关系。这个明显的依存关系还表现在由于松鸡帮助松散了鼠尾草下边及周围的土壤,清除了在鼠尾草庇护下生长的其他杂革。
羚羊也使自己的生活适应于鼠尾草。它们是这个平原上最主要的动物。当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降临时,那些在山间度夏的羚羊都向较低的地方转移。在那儿,鼠尾草为羚羊提供了过冬食物。在那些其他植物都落下叶子的地方,只有鼠尾草保持常青,保持着那缠绕在浓密的灌木茎梗上的灰绿色叶子,这些叶子是苦的,但散发着芳香,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还有动物需要的无机物。虽然大雪堆积,但是鼠尾草的顶端仍然露在外面,羚羊可以用它们尖利、挠动的蹄子得到这些食物。这时,以鼠尾草为食的松鸡也发现了这些草。就跟随着羚羊到它们刨开积雪的地方来觅食。
其他的生命也在寻找鼠尾草。黑尾鹿经常靠鼠尾草过活。鼠尾草可以说是那些食草动物冬季生存的保证。绵羊在许多冬季牧场上生活,那里几乎只有高大的鼠尾草丛生长着。鼠尾草是一种比紫苜蓿含有更高能量的植物,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鼠尾草都是绵羊的主要食物。
因此,严寒的高原,紫色的鼠尾草残体、粗野而迅捷的羚羊及松鸡,这一切就是一个完美平衡的自然系统。真的是吗?恐怕在那些人们力图改变自然存在方式的地区。“是”应该改为“不是”,而这样的地区现已有很多,并且日益增多。在发展经济的名义下,土地管理局已着手去满足放牧者得到更多草地的贪婪要求。
(选自第65、66页)
(点评:这部分内容充满了热闹、动人的自然气息。水、土壤和由植物构成的大地的绿色斗篷,组成了支持着陆地上动物生存的世界。大地上的植物是生命之网的一部分,在这个网中,植物和大地之间、一些植物与另一些植物之间、植物和动物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它们和谐共生,互相依赖,在无形之中建立了互帮互助的生存模式。大自然的巧妙安排,将动物、植物有序地收纳其中。在作者充满人文气息的笔触中,流露出对生命的热爱,表达了作者对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思想的推崇。)
一个人要想发现不含滴滴涕和有关化学物的食物,看来必须到一块遥远的、原始的土地上去,还要放弃现代文明的舒适生活才行。这样的土地至少会存在于遥远的阿拉斯加北极海岸的边缘地带吧?当一个人甚至在哪里都会看到正逼近的那种污染的阴影时。当科学家对该地区因纽特人的食物进行调查时,发现这里的食物不含滴滴涕。鲜鱼和干鱼,从海狸、白鲸、美洲驯鹿、驼鹿、北极熊、海象身上所取得的脂肪或肉,蔓越橘、野大黄,所有这一切都未被污染。这儿仅有一个例外——来自好望角的两只白猫头鹰含有少量的滴滴涕。可能它们是在迁徙过程中沾染到滴滴涕的。
当对一些因纽特人本身的脂肪样品进行抽样分析时,发现了少量滴滴涕残毒(不多于百万分之一点九)。原因是很清楚的。这些脂肪样品是从那些离开其祖居地到昂克雷吉的美国公共健康服务处医院去做手术的人身上取来的。在这儿流行着文明的生活方式。就像在大多数人口稠密的城市的食物中含有许多滴滴涕一样,在这所医院的食物中也发现了含有同样多的滴滴涕。就在他们在文明世界逗留期间,这些因纽特人已经被打上了农药污染的印记。
(选自第175、176页)
(点评:卡森通过调查和研究,列举了众多实例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不仅仅是食物中可能有农药残留,我们在生活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有接触化学有毒物质的时候。尽管众多生态批评家一致指责现代文明社会对自然的破坏,但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无法放弃现代的生活方式。回到原始社会,是异想天开。面对环境危机,我们不能全部逃到遥远、原始的土地上去,只能寻找更有效的解决途径。)
在田野上,在树篱笆中,在花园里,在森林中,捕食性昆虫和寄生性昆虫都在工作着。在一个池塘上空,蜻蜓飞舞着,阳光照射在它们的翅膀上,发出火焰般的光彩。它们的祖先曾经是在生活着巨大爬行类的沼泽中过日子的。今天,它们仍像古时候一样,用锐利的目光在空中捕捉蚊子,用它那整体呈一个篮子状的几条腿兜捕蚊子。在水下,蜻蜓的稚虫(又叫“小妖精”)捕捉孑孓(蚊子的幼虫)和其他昆虫。
在那儿,在一片树叶前面有一只不易察觉的草蜻蛉。它带着薄如纱的翅膀和金色的眼睛,害羞地躲躲闪闪。它是一种曾在二叠纪生活过的古生代生物种类的“后裔”。草蜻蛉的成虫主要吃植物花蜜和蚜虫的蜜汁,并且时时把它们的卵都产在一个长茎的柄根,把卵和一片叶子连在一起。从这些卵中生出了它们的孩子——被称为“蚜狮”的奇怪的、直竖着的幼虫,它们以蚜虫、介壳虫为主要捕食对象。它们捕捉这些小虫子,并把小虫子的体液吸干。在草蜻蛉循环不已的生命中,在它们做出白色丝茧以度过其蛹期之前,每只草蜻蛉都能消灭几百只蚜虫。
许多蜂和蝇也有同样的能力,它们完全依靠寄生作用来消灭其他昆虫的卵及幼虫,从而生存。一些寄生卵极小的蜂,由于它们巨大的数量和它们巨大的活动能力。制止了许多危害庄稼的昆虫的大量繁殖。
所有这些小小的生命都在工作着——在晴天时,在下雨时,在白天,在夜晚,甚至在隆冬严寒使生命之火被扑灭得只留下灰烬的时候,这些生命仍在不间断地工作着。不过在冬天时,这种生机勃勃的力量仅仅是在冒着烟。它等待着当春天唤醒昆虫世界的时候,才重新闪耀出巨大活力。在这期间,在雪花的白色绒毯下面,在被严寒冻硬了的土壤下面,在树皮的缝隙中,在隐蔽的洞穴里,寄生性昆虫和捕食性昆虫都找到地方躲藏起来以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
(选自第247、248页)
(点评:这部分充满文学意味的描写,分外生动、活泼、有趣。利用捕食性昆虫和寄生性昆虫,达到消灭害虫的目的,避免了使用化学药剂对其他物种造成伤害,同时又保护了自然内部的秩序,这是作者赞扬的生物控制方法之一。)
(选自《寂静的春天》,吕瑞兰、李长生/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1月版,有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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