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变局
时间:2022-06-04 08:14:01 浏览次数:次
申请,更有官员私下建议企业量力而行,“如果实在没钱赚,那就不要认证了。”
中国农业大学有机农业研究中心主任杜相革教授表示,新规出台是为了规范市场,中国有机行业有可能在“严规”中“瘦身”,不少中小型有机农企将被迫退出有机市场。
“要么不管,要么管死,政府的新规有点矫枉过正了。”龚路宜说,有机新规的出台总体而言是好事,特别是可追溯农产品产地的新型有机码,能有效地过滤一部分假货,保护合法农企的利益,但新规的杀伤面太大,“中小企业被误伤,利润空间被压缩了,这对整个有机行业形成了一次打压。”
亚联农场正在算账,龚路宜不排除放弃或部分放弃有机认证的可能性,如果保留认证,那亚联出产的蔬菜将被迫加价10%。“好的产品更需要的是消费者认可,我不希望推高价格,最终让消费者埋单。”
面对新规,杨学彬则表现得更豁达:“我不打算依靠政府的认证卖菜,我相信对比起那个认证码,消费者更愿意相信我本人,因为他们可以见到我,也可以到我的农场参观。”
然而,生产商认为蔬菜的品质重于认证,流通商可不这么看。
“政府的认证不算靠谱,但要是连认证都没有,那岂不是更不靠谱?”村村通网上商城总经理李华强说,是否得到权威认证是流通商鉴别蔬菜品质的重要依据。“如果说亚联放弃认证了,我们只能取消它有机认证的标识。”
李华强说,在同等的条件下,大部分消费者会倾向于购买经过认证的蔬菜。
餐桌行动,曲线救国
认证,直接面对的是资金危机;不认证,如何能够突破渠道瓶颈——这是横亘在有机农场面前的两难选择。幸而,乐观的农场主们认为难题尚未至于无解。
由于近几年食品安全问题凸显,连有机市场也假货频现,部分城里人一直试图建立“自供”渠道,在此背景下,各种形式的“社区支持农业”(CSA)活动开始在中国大城市兴起。
北京的有机农夫集市是国内有名的CSA活动,这个由志愿者发起和组织的农贸集市没有固定地点,但每次开集都能引来两三千人参加,市集以“有机”冠名,但市集上的农产品大多未经有机认证,这一点,消费者心知肚明。在集市里,买家与卖家面对面交流,价钱虽贵,消费者对此却趋之若鹜。
柳树从大兴安岭古源带来了山里的毛榛子、野玫瑰,她会给前来问询的消费者翻看一本相册,“这是我娘,这是我爹,这是我戴着防蚊帽去山里采毛榛子”。消费者听着山里姑娘说山里的故事,很少有人问她“这得到有机认证了吗?”
除了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南京等地也开始出现有机农夫市集。这个致力于让生产者和消费者建立联系的集市,被称为“一场基于市民与农家相互信任之上的餐桌自救行动”。
有机新规出台之后,不少人猜测,将来有机市场会否出现体制内和体制外有机食品的博弈。毕竟对于消费者来说,兜里的银子是有限的,物美价廉是共同的诉求。
国际有机农业联盟(IFOAM)亚洲区代表周泽江认为,人们追求健康食品时,不必局限于“有机认证”。现在中国一些农场主用自然农法、生态农法,也可以令食品生产更加安全,同时对环境更友好。“农户只要能向消费者说清楚自己的种植方式,就可以获得信任。”
如果农民与消费者成为朋友,大量使用农药可能会有压力,“社区支持农业”就是以这样一种看似倒退的商业理念实现了发展。北京市郊的“小毛驴市民农园”是中国最成熟的CSA农庄之一,小毛驴以会员制的形式进行经营,让农场和消费者保持比较紧密的关系,同时相互支持。“如果想进入超市,我们需要认证,但我们没有参与认证的打算,而是希望建立一种可以在农户间推广的模式。”创办者石嫣说,小毛驴走的是“社会参与认证”的路子。
杨学彬也很看好小毛驴商业模式。目前,他正在致力于发展自己的会员。
CSA的商业链条还在不断延伸,CSA餐馆也开始在大城市里兴起。今年5月30日,“华德福妈妈”王振英在NGO组织的支持下开办了一家名叫“菜有菜味”的餐馆,这家餐馆效仿广西柳州“土生良品”餐馆的模式,更多地采购小农种植的健康食材,并承诺不使用味精等化学调味料。
吃安全、健康的食物,这是王振英一个朴素的愿望,她坦言,自己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无法忍受如今食品工业化所带来的混乱现状,“我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去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