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牧高科的慢功夫

在《首席财务官》杂志过去8年多的CFO访谈历程中，担任过10年蒙牛集团CFO的姚同山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采访对象。这位在当时的蒙牛内部被称为“泼冷水的老姚”，总是以审慎的目光看待当时超高速增长的蒙牛。在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之后，姚同山离开蒙牛，创办了国内首创“沙草有机产业模式”的大型农牧业高科技企业圣牧高科。

在姚同山“慢工出细活”的CFO风格之下，将有机种养与沙漠改造一箭双雕的圣高科经过几年的持续改造，现已在内蒙古巴彦淖尔的乌兰布和沙漠形成12万亩无化肥无农药的有机草场。蒙古语中乌兰布和原意为“这头难以驯服的红色公牛”，如今在昔日风沙肆虐的腹地里，迎来了一批批有机奶牛的安家落户。

CFO视角做有机

近40年来，由于滥垦滥伐，内蒙古乌海市乌达区近1/3的土地被乌兰布和沙漠席卷，由黄河西岸的阿拉善盟扩展到黄河东岸海勃湾区，侵蚀面积近100平方公里，形成的新月型和半月型的流动沙丘相对高度竟达50多米。由于乌兰布和沙漠的急速推进，黄河泥沙含量急剧升高，黄河内蒙古段泥沙含量的60%来自乌海，沙尘天气、沙尘暴频发，日均风速大于3米/秒的日数最多达到301天，包兰铁路，北京—乌鲁木齐的110国道、北京到拉萨的109国道全部从乌海穿越，沙漠东部边缘已经接近我国大西北交通命脉三条干线。

随着新西兰恒天然2013年8月5日迟来的道歉，近五年来，国内外乳业品牌陷入到不同层面的质量问题泥潭。

曾在蒙牛亲身经历过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的姚同山，萌生了“生产绝对安全放心有机奶”的念头，并迅速在大漠中开始了艰辛的创业历程。出于“源头治理”的CFO职业习惯，姚同山在创业选址时首要考虑的是远离污染源。依据美国航天飞机拍摄的线索，姚同山最终选定了内蒙古巴彦淖尔的乌兰布和沙漠，这片沙漠绿洲因黄河改道而生，大大小小的湖泊和地下水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周围几百万亩沙漠又形成了对各种污染和致病菌的天然隔离带。

同样是基于“源头治理”的财务原则，为了让有机奶牛的草料安全可靠，圣牧高科投资18.5亿元在乌兰布和沙漠种植紫花苜蓿等沙生植物，改良无人问津的沙漠荒地，并建起全国第一个专业的有机饲料加工厂。追随姚同山一同离开蒙牛创业的巴彦淖尔市圣牧高科生态草业公司经理黄永强信心十足，“苜蓿草对沙漠生态有极强的适应性，投资种植这些适合沙漠生长的灌木和小草，不仅为有机奶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优质的饲草，还能挡住风沙的侵袭。但是改良沙漠荒地，光靠热情还不行，还要用有机肥涵养沙地，我们花2700万元买的牛粪和自己牧场的牛粪全部撒到沙地里，整地要使土壤平整一致，无残杂物，深耕细耙，达到上暄下实，质量标准达到‘齐、平、松、碎、净’标准。为苜蓿生长发育提供平整、清洁、松软的苗床，苜蓿的萌发率和幼苗成活率才能达到最高水平。为了提高平整效率，平整土地的机械设备大部分是现代化的进口设备，这样可以快速大规模平整土地，平整之后，第一年经过多次播种，难以出苗，这是慢功夫，急不得，改良沙漠要有耐心才行。”

在姚同山看来牧草是牵动整个有机奶产业链的源头，也是真正能带领中国乳业重回巅峰的健康起点。

为了保证有机奶牛的饲草供应充沛，圣牧高科抛弃了靠天吃饭的原始种植方式，对苜蓿草采用现代滴灌种植。圣牧高科生态草业公司总经理刘文光充满感叹地表示，“比起四年前我们刚到沙漠时，现在的环境好多了。当时荒无人烟，驻扎的帐篷一夜间全部被大风刮倒。经过年轻团队的精耕细作，现代化的草场、牧场、奶厂从无到有，让荷兰、美国、澳大利亚的行业专家及投资者全部认可。”

虽然看似定位在一个极其传统的行业，但圣牧高科在沙漠里的根基之所以扎得很稳，关键在于依靠科技制胜——紫花苜蓿节水滴灌、喷灌栽培技术是在传统苜蓿种植基础上，将节水滴灌、高密度种植、平衡施肥、综合植保、机械收获等各项丰产技术集成后的高产栽培技术。其中，播前准备和品种选择是前提，滴水出全苗是基础，密度是关键，肥水是中心，适时收割是重点。因此，在实施过程中，必须坚持增密度、抓匀度，强化管理，准确把握收割时间，争取收割四茬，从而实现大面积均衡增产。“节约水源，控制成本只有告别粗放式经营，利用科技精耕细作，才能真正从奶业的源头治本。现在我们在地里配备了测水仪，可以保证随时监控土壤的湿度，利用现代化设备，播种的深度、株距的种植标准得以轻易掌控，一个人就能照看上千亩土地，人工成本得以有效控制，沙漠治理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不经意间，CFO 的“战略成本管理”原则也被姚同山普及到整个圣牧高科的管理层里。

精工细作

身处草原辽阔而粗旷的大视野之下，姚同山自上而下推行的却是精细到每一个环节的标准对称管理体系。针对不同地域的不同牛群，圣牧高科的技术人员配制出十几份不同的分群保健配方标准，在营养师、保健师、繁育师三师的协同配合下，为牛群研制出因牛而异，科学配方标准，针对40项管理要点，各项标准精准运行，从分散到集约，保证了奶牛的健康、高产，而财务人员对各个可量化的财务数据要恰如其分的表达与评价，及时诊脉。

圣牧高科财务总监崔瑞成表示，“从创立之初我们就运用了信息化，圣牧高科财务实行无纸化办公，针对每个牛群建立的电子档案和财务档案都做到了原始数据和生产状况的动态结合。运用闸口指标，我们对预算、成本、利润、产奶量实时监控，精准记录，精准管理。财务人员必须走到牧场、走到一线，了解每一个生产过程，把财务管理做到前沿与技术进行动态巧妙结合。”

技术、财务标准化的共同融合，让圣牧高科的管理从分散走向集约。姚同山对此进一步解读，“在预算垂直管理的基础上，从低效走向高效，五项标准化管控和40个点的紧密跟踪，使传统的畜牧业养殖管理体系从被动走向主动，从粗放走向精细，使管理团队的管理意识主动进行精细化管理，使我们的管理费用和成本远远低于同行，抛弃粗放式管理，集约化精细管理，使产奶成本处于行业前列水平，而这是建立在保证有机奶质量体系和严密的考核体系之上。”

圣牧高科从总部到分散在呼市和乌兰布和沙漠中的14个公司，从种草、养殖到有机奶封装，基于IT架构的标准对称管理体系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认同。依据严密的考评体系，圣牧高科在沙漠腹地建设的世界领先标准的专业有机牛奶加工工厂，引进国际领先的瑞典利乐A3无菌灌装设备，加工过程遵循有机食品加工规范，不使用任何色素、防腐剂。圣牧引进全球最先进的生产体系，遵循有机奶的加工流程，一包一码，即每包产品都印有由国家认监委授予的有机追溯码，消费者可随时登陆国家认监委网站在线查询。依托有机产业链模式，“圣牧全程有机奶”在种植、养殖、加工的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按照欧盟有机标准进行监控，成为同时荣获欧盟有机认证和中国农业部中绿华夏有机认证双认证的第一个牛奶品牌。这意味着，中国消费者在国内也可以享用媲美欧盟品质的高端有机牛奶——圣牧全程有机奶。

创业的路是弯的

回顾在国产乳业打拼十几年的经历，姚同山意识到，圣牧高科在中国奶业备受质疑的关口，要想创出一片世界，不能靠简单的奶制品初加工，“我们之所以能挑战世界级的沙草养殖模式，进行奶业革命性的转型，关键在于在沙漠中形成种草、养殖、加工闭环产业链，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外漏，整个产业链完全在沙漠形成的天然屏障里将病毒和污染拒之千里，牛喜欢沙质和干燥的环境，这有利于它的健康成长，在沙漠中摸索出这套模式，要靠技术和人才集大成，精细化管理转型才能落地。而且，不能不提的是这离不开钱学森先生沙漠创意理论的支持和引导。”

上世纪80年代，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首创知识密集型沙草产业理论的初衷，是为了解决中国未来“百年之困”，与其到月球上找未来的生存发展空间，不如把地球表面的沙漠治理好、草地利用好，这是人类历史上认识沙漠的一次飞跃，科学用沙的最高境界就是“寓保护于合理开发之中”。这一颠覆性创新理论的提出，深得姚同山的认可，重新认识自然，变对抗思维为顺性思维，圣牧发现了沙漠的另一面，即经过人的顺势而为，认识规律，新的平衡系统不难形成，沙漠可以成为中国奶业新空间和新经济的“增长极”。

姚同山表示，改变中国奶业的最大难点是蕴含在制度体系之内的社会不良隐患，在沙漠里我们找寻到的宝藏，是将分散的体系变为集约化管理，以精准的预算和绩效来顺应现代沙漠奶业的发展思路，这个精益化的创造需要不断打磨。

2013年5月23—25日，第七届中国国际有机食品博览会在上海隆重召开，在这个亚太地区最具影响力的有机产品盛会上，圣牧有机奶一亮相便成为展会上最受关注的产品之一，并且毫无悬念地荣获国际有机食品博览会金奖，这也是圣牧有机奶连续三届斩获金奖。质量与资本并行，2009年以来在创业之路上跋涉，姚同山先后引入景林投资3000万元人民币的私募投资，国际顶尖投行及红杉资本等三家公司已有意向投资，其中，红杉资本已经签约。如果圣牧高科能够成功上市，这将是内蒙古继伊利、蒙牛、现代牧业之后的第4家上市的乳企。而以CFO身份先后参与了蒙牛和现代牧业上市的姚同山，显然带领众多圣牧高科财务出身的高管团队再度敲响上市钟声并非难事。

更具挑战的在于，围绕黄河西岸阿盟沙草有机产业体系，姚同山期待能下出更大的一盘棋，即将黄河西岸及乌兰布和沙草产业基地项目建设成为阿盟本地有机奶粉生产基地的重要支撑工程，并通过种植防护林带、建设水库等工程，改善乌兰布和沙漠生态环境，为周边农牧民提供更好的居住和就业条件，促进产业发展。项目计划投资20亿元，通过种植15万亩优质饲草料基地养殖5万头奶牛，生产有机婴幼儿和老年奶粉，实现60亿元产值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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