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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人的狗不叫

时间:2022-06-15 15:49:01  浏览次数:

夜色深沉,上海法租界贝当路一片寂静。一家石库门宅院里,有个老妈子端着碗夜宵敲了敲主人的屋门,半天没见回应。老妈子轻轻一推,门开了,就听老妈子大喊起来:“老李快来啊,先生出事啦!”

男仆老李冲进屋子一看,男主人躺在床上,胸口插着把匕首,满是鲜血。他斗胆上前一探鼻息,人已经断了气!

贝当路捕房副探长倪震正好当值,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探员李飞和几个警士来到了现场。进了大门,经过天井,一阵狗叫声吓了几人一跳。倪震一看,角落里拴着一只大狼狗。

老李过去抚摸着狗背:“阿福,你就别叫了,家里出事啦!”大狼狗“呜呜”了两声,安静了下来。

倪震带人来到了死者屋子里,勘查起来。刘法医走进了屋子,他是接到通知后从家里赶来的。刘法医一边验尸一边说:“那条大狗可真厉害,我刚一进天井,它就狂叫。”

倪震叫来了老李和张妈了解情况。老李说他家男主人名叫方同,是个米粮掮客,每晚都有吃夜宵的习惯,刚才张妈给他送夜宵,发现了凶案。

倪震问:“这方同大约四十来岁,应该结婚了吧,你家太太呢?”老李说:“太太不在家,她每次跟先生吵完架都……”这时李飞接了一句:“都跑回娘家了?”老李摇摇头:“我们太太没娘家的,她只是去逛百货公司买东西发泄。”原来方同太太叫何子君,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她父亲生意失败破产后,气病而亡,方同就娶了无依无靠的何子君。

这时一个女人走进了院子,身材窈窕,容貌清秀。她惊讶地问老李,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老李忙做了介绍,倪震得知这位就是何子君。这时刘法医走出来,说初步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方同大约在十点钟遇害。

倪震留下一个警士守护凶案现场,命人将方同的尸身抬上警车,运到了捕房的停尸间。

第二天上午,倪震在办公室里和李飞分析案情。李飞说通过昨天对老李和张妈的询问,觉得有个叫高大山的镇江米商很有嫌疑。方同设局骗过高大山的钱,使得对方负债累累,高大山几次到方家门口叫骂,扬言要杀了他。

倪震摇摇头:“真要杀人的话,不会这么又骂又喊的,无声狗才能咬死人啊!”提到狗,李飞说昨天老李和张妈都讲过,自打方同回屋子休息直到案发,院子里一直很安静,没听到大狼狗阿福的叫唤。

倪震说:“咱们离开的时候不是看到狗食盆里有两个包子吗?张妈和老李都说不知道包子从哪里来的,等把带回来的包子化验出结果,就能知道。”

李飞问:“您怀疑包子是凶手带给阿福的,里面掺了东西?”倪震点点头,让李飞先去调查一下,方同的人品和交际关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仇家。

李飞调查回来后,说这个方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经常出入舞厅和舞女鬼混,还勾搭过有夫之妇,有一次被人家丈夫捉奸在床,差点被打死。李飞说的那个“丈夫”叫马子华,在一家舞厅当经理,因此认识了经常去跳舞的方同,还去过几次方家。他也住在贝当路,和方同家离着不太远。马子华在舞厅上班,夜里常常不在家,老婆就和方同勾搭上了。时间久了,马子华听到风声,一天夜里悄悄潜回家中,果然堵住了方同。马太太觉得没脸再和马子华过下去了,离了婚回苏州乡下老家了。

倪震点点头:“马子华很有作案动机,他老婆红杏出墙,导致他丢尽了脸面又离了婚,我想他不会忍下这口气的。而且他既然去过方家,就应该熟悉方家的一切,包括那条叫阿福的狗。”

倪震让警士将马子华传唤到了巡捕房,马子华特爽快地说知道方同被杀了,觉得他死了活该,特解气!倪震问:“据了解案发时候你请了假?”

马子华说他当晚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倪震问有谁能证明,马子华迟疑了一下,说没人证明。

包子的化验结果出来了,里面掺了大量安眠药。倪震让李飞去贝当路上的药房查一查,他自己又去了方同家。

倪震在阿福的狗屋旁边转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油汪汪的纸袋,上面印着“瑞记包子铺”几个字。这时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逗阿福玩,显得和小男孩很亲昵。

倪震问小男孩:“你是谁啊?”小男孩说自己叫阿宝,是张妈的孙子。倪震笑着说:“看来你经常过来玩啊,和这条大狗很熟。”

阿宝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和阿福是最好的朋友,我拿它的包子吃,它都不生气。”

倪震心中一动,说:“你啥时拿阿福的包子吃的?”阿宝说:“就是前天晚上,我来找阿福玩,看见狗食盆里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一时嘴馋就拿了两个吃。”

倪震一皱眉,说:“这多脏啊,你不怕得病?”阿宝不高兴地说:“狗食盆每天都会被刷两遍,很干净的。不过前天吃了包子后特别困,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倪震心里暗笑:你吃了安眠药包子,当然会睡觉了。他离开了方家,按照纸袋上印着的地址找到了瑞记包子铺。包子铺的伙计看了看纸袋,说这袋包子是他们卖的,当时他不小心把纸袋戳破了一个小洞,对方还不太乐意。

倪震询问那人的长相,伙计说个子不高,身形很瘦,穿件长衫戴着顶帽子,因为帽檐压得很低所以没有看清相貌。倪震问了句:“你卖给那人几个包子?”伙计说是四个。

李飞兴冲冲地回到捕房,对倪震说:“副探长,我查访了贝当路上的药房,马子华案发当天在一家西药房买过安眠药。”

倪震一皱眉:“他买安眠药,有医生的处方吗?”李飞道:“没有处方。他和药房经理认识,说自己因为离婚的事儿老失眠,经理同情他就卖给他了。这个马子华很可能就是凶手,给大狼狗吃了掺有安眠药的食物,所以案发时没有叫。”

倪震交代李飞再去查查那个被方同骗了钱的高大山。下午,李飞带回了一个重要线索:有人看到过高大山和何子君在茶樓包间喝过茶。倪震听了,亲自去找高大山谈了大半天,回来后再次传唤马子华。

马子华冷笑道:“倪副探长,你还是想问我案发时候在哪里?我就一个人在家睡觉,没有时间证人。”

倪震微微一笑:“你说没有时间证人,我倒给你找了一个——何子君!我问过张妈,以前你去方家时和她处得不错,案发当晚你们俩在你家约会对吧?方同跟你老婆通奸,让你颜面尽失还离了婚,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把何子君骗到了你家,想用安眠药迷晕她。”

马子华一扬头:“不错,当时我俩是在一起。方同那个禽兽经常流连妓院、舞厅,染了脏病还传给了何子君。虽然后来她的病治好了,但怀着的孩子却小产了。我俩同病相怜,哪有下药这回事!”

倪震问马子华,何子君是几点走的。马子华想了一下,说当时他喝多了睡了一小会儿,等醒来时何子君才走,记得是十点半。倪震叹了口气:“是你当了她的时间证人啊。”

方家天井里,何子君正在看着大狼狗啃骨头,大狼狗忽然高声狂叫,原来是倪震走了过来。何子君安抚了大狼狗几下,它才安静了。倪震一笑:“您家这大狗可真厉害,原本应该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可惜还是没保住主人的命。凶手潜进来的关键时刻,它竟然静默无声!”

何子君面无表情:“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倪震道:“那我说点你能听懂的吧,我们查出你跟高大山在茶楼喝过茶。高大山说是你约他去的,因为你从他的叫骂声中听出了可疑,就向他了解被方同诈骗的详情。我们又调查了你父亲当年破产的经过,与高大山如出一辙,都是被方同设局下套陷害的。方同在你举目无亲时娶了你,你本来心存感激,即使他把风流病传给你,害得你失去了孩子,你还可以忍,但当你得知就是他害得你家破父亡时,你再也难以忍受,就起了杀心!”

何子君脸色苍白,冷冷道:“我是恨他,但我没杀他,有人能证明。”

倪震笑了:“你的时间证人就是马子华吧。你本来想当晚牺牲一回色相,等他睡着了偷偷回家动手杀了方同,再溜回马家。可惜马子华真的就是和你喝酒聊天吐苦水,你急切间发现他家有安眠药,就趁着马子华不注意取出两片溶在了酒里。马子华昏睡过去,你就按计划动手了。虽然你很小心,没在凶器上留下指纹,但是在马子华的安眠药瓶子上,我们提取到了几枚指纹,有药房伙计的,有马子华的,还有一种指纹没找到主人,方太太愿不愿意去捕房比对一下?”

何子君叹气道:“倪副探长你说的都对。不过我不后悔,方同他就是个禽兽,他该死!”倪震挥了挥手,站在远处的李飞走了过来,给何子君戴上了手铐。大狼狗看见了,汪汪地狂叫了起来。何子君抱住了它,流下了不舍的泪水:“阿福,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案子结束,倪震在办公室里和李飞整理卷宗,李飞问:“您是怎么怀疑到何子君的?”

倪震说:“我本来也以为是阿福吃了掺有安眠药的包子,所以案发时候没叫,可包子铺伙计说他卖了四个包子,而阿宝说他拿了两个吃,剩下的两个又被我们带回来了,就是说阿福根本没吃包子,那它当时为什么不叫呢?答案只有一個:凶手是熟人!所以买了几个包子掺入了安眠药,想转移目标,但万万没想到阿福并没有吃包子,还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当时手头的线索,疑凶有两个:高大山和马子华。据包子铺伙计回忆,案发前买包子的人身形瘦小,并不符合魁梧的高大山和个高的马子华,而且那人因为纸袋上戳破了一个洞还小心眼地生气了,才让我把目光投向了方家的两个女人。张妈粗手大脚、骨骼粗大也不符合疑凶的身形,最后,我把目标锁定到了何子君的身上!”

李飞叹了口气,说:“虽然杀人偿命是千古一理,但我还是挺替何子君惋惜的。”

倪震也是感叹:“听说马子华和高大山给她请了最好的辩护律师,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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